【锦瑟】006.声东击西
我和小枫更衣后，永娘往小枫身上一个劲儿地喷花露，那神情和架子是年节里给小孩子除祟，我不经意地笑了。
“喂，李承鄞，你笑什么！”
“好笑当然就笑了。”
“你不许笑了。你再笑我我就……”她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下文。
永娘看我俩拌嘴也掩嘴笑了笑说：“二位殿下莫闹了，吃了这清香雪丸吧，这样皇后就看不出二位饮酒了。”
小枫好奇地拿过一粒黑丸子，在鼻尖嗅了嗅，嫌弃地说：“这味道好难闻，吃下去岂不是满口苦味？”
“傻丫头，这可是宫中司药局秘制的药丸，永娘怎会唬你？”我说着，趁她不注意将丸子塞进她口中，自己也吃了一粒。
她的表情先是扭曲了一番，慢慢地又惊奇地睁大眼睛，欢喜地说：“奇了！果然回味香甜，吐气如兰呢。”
“吐气如兰？”我装糊涂靠近她的脸说：“让我闻闻是不是真的有空谷幽兰之香气？”
小枫长了教训，立马撤了几步回头喊时恩道：“辇车备好了吗？”
时恩应了一声，小枫便神色慌张地出门了，嘴里还嘟囔着：“得快些走啊，去晚了皇后娘娘说不准会罚我呢。李承鄞不怕，我可不行。”
到了门外，临上辇车时，我将手递给她，让她扶着。她看了我一眼，在想我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不和。”我低声说。
于是她也信了，顺从地将手搭在我的手上上了辇车。
路上我们没有交流，但我看得出她有些不安。
我回忆起前世的光景，心中明了这件事会有惊无险，有事的应该是赵瑟瑟。只要我今晚行事如前世一般，小枫就不会有事。
唯一担心的只是我如果像前世一般冷血而行，那好不容易要捂热的小枫的心，怕是又要凉回半截。
我想了想说：“丫头，等会皇后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不会有事。我不论说了什么，你也不要当真。”
小枫歪着头看我，奇怪地问：“什么意思啊？你知道皇后娘娘会问什么？”
“你听我的就行。”
“不对……”
“什么不对？”
她看着我，认真地说：“你叫我丫头？你以为你比我大多少？我阿娘才叫我丫头呢！”
我笑着看她稚气可爱的样子，心中想好了要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。
到了皇后宫中，一派压抑肃穆的气氛。
皇后手下的人说明了绪娘的事。绪娘小产是有人在粟饭里投了药。皇后下令严查，终查出幕后之人。
让我意外的是，皇后开口没有说绪娘的事而是问我：“鄞儿，你身体可还有后遗之症？”
“谢母后关心，儿臣已痊愈。”
“刺客之事可有进展？”
“仍在调查之中。不过多少有些头绪了。”
皇后点了点头说：“鄞儿，你如今地位紧要，一定要当心身边人。若有不轨之人当立行立断。若需要母后做什么，可不要总憋在心里。”
“是，儿臣谨遵母后教诲。”
皇后转而看着小枫，厉声说：“太子妃，绪娘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暗算，东宫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。你可知道是何人指使？”
小枫摇了摇头说：“儿臣不知。”
听到小枫这样回答，我心中便安定了。剩下的只要我作出和前世一样的选择便可。
“鄞儿，你说呢？”
“儿臣不知。”
皇后横眉冷目，面露愠色，说：“将口供念给太子、太子妃听。”
女官念着宫人的口供，果不其然所有证言都指向了小枫。
小枫是个直脾气的，最受不了冤枉委屈，女官还没说完就打断道：“皇后娘娘，这事不是我干的。这是诬陷我！”
“你可有证据？”
小枫语塞，转头看了我一眼，然后说：“我从未见过绪娘，更不知道她住哪里，如何害她？虽然……虽然李承鄞和我说绪娘有孕的事我有些难受，但我不会做出害她的事！”
难受？我心中一紧，有些失神。这是她前世未说过的话。
这算是她承认对我动情了吗？
“鄞儿？”皇后喊了我一声说：“你想什么呢？这件事你要如何处理？”
我看了一眼小枫，想着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。至于小枫的心意，我有的是时间去讨要说法。
“但凭母后圣断。”
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：“太子妃虽身份特殊，但是既然嫁入我朝便要守我朝的规矩。太子妃行为失德，不宜再主持东宫。”
小枫还是像前世一般，气得像一只横冲直撞的羊羔子，嚷道：“这不是我干的！杀了我也不是我干的……”
为了防止她再说出些不理智的话，我打断道：“母后，国有国法，家有家规，儿臣不敢徇私枉法。此事请母后决断，儿臣无不从的。”
皇后满意地笑了笑说：“将赵良娣贬为庶人，赶出东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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