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粒

圆梦天使

42.速战速决

北安领着灵犀去了寒潭。灵犀一路都很沉默,北安察觉到他心思不在这里,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
他俩到了岸边,北安用眼睛指了一眼寒潭说:“既然是鲛人,应该很喜欢水吧。你去玩吧。”

灵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,却隐约记得敖卓舅父提起过他。说他很凶。敖敏也说过他很暴力。

灵犀有些害怕,生怕这个陌生的同龄小舅舅会因为父君迁怒他,比如把他推下水淹死(虽然鲛人是淹不死的,但是万一呢?北安毕竟异于常人。)……

灵犀在岸边踟蹰着,想着北安欺负他的一百种可能,道:“小舅舅不下水吗?”

“我是九尾狐,水性不佳。”

两个人又无话了,空气安静了片刻。

灵犀看着北安没有比自己大多少,但是他看起来知道很多。油然而生一种敬畏和仰慕。

他想,如果自己和北安一样厉害,就不会像个拖油瓶一般让娘亲为难了。

“你放心,他是天君,父亲不会伤他。”北安说。

灵犀眸子一动,意识到北安说的正是自己心中担忧的事。“都怪我,才让父君不能入北渊,和娘亲一起。”

北安看着和自己同龄的晚辈,自发地就疼惜起他来。他模仿着娘亲关爱他时的口吻,笨拙地安慰道:“犀儿,不必自责。父亲消了心中的气自然会同意长姐与汝钧成婚。”

灵犀想了想说:“小舅舅,你也恨我父君吗?”

“谈不上多恨,但也没有喜欢。他长姐曾害我娘亲陨落,我的长姐又为了他的天下被困东海六年,而他却在那六年与其他女子相伴,还纳为姬妾。他实在是欠我北渊良多。”北安说完不禁咬了咬后槽牙。

听后,灵犀也觉得无法帮父君辩解。

北安看他失落,接着说:“你与他不同,你是长姐的儿子,也是北渊人。我和父亲会庇护你的。”

灵犀终于笑了笑,说:“敖敏说你人很好,我也觉得是。”

北安也微微一笑。“这世间说我好的不多。母亲、敖敏,再就是你了。”

“为什么?外公没有说过吗?”

北安低头,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,沉声道:“父亲对我很严厉。”

灵犀突然抱了抱北安,他彻底放下了戒备心,接纳了北安。

“娘亲说,抱一抱就不会伤心了。”

北安虽然很不习惯这样的亲昵,却也不讨厌。他作为北渊世子,从小受父亲严厉的调教,学习处理政务,与北渊各族纵横捭阖,勾心斗角。他虽年少,却早就懂得隐藏真心。

“灵犀,你的修为太差,如果以后要承继天庭太子尊位,恐怕要吃些苦了。”

“白宣叔叔说,我天资聪颖,而且已小有所成了。”他自豪地说。

北安能感知到他体内的修为少得可怜,基本上感受不到。他安慰灵犀说:“无妨,日后我会帮你修炼的。”

灵犀不服,说:“小舅舅,你不信我?我证明给你看!”

他说完转身面向寒潭,轻轻一抬手,寒潭涌起巨浪,直冲云霄,形成了水幕。

这种御水的本事是鲛人的天赋,但是像灵犀这般修为空虚却支撑起消耗灵力巨大的此术,可堪是奇迹。

北安看着水幕还在升高,他叫住灵犀道:“够了,我相信你……只是,这是怎么做到的……”

灵犀收手,巨大的水花就要渐落在二人身上。北安抬手用法术挡住,才让二人免于湿身。

北安不得不重新认识灵犀。

根据他对灵丹的研究,灵犀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。

第一是巧合,第二便是他练成了虚怀灵池。

虚怀灵池是上古时期狐族的禁术,只有飞升上神的狐族后人才能修炼,古籍中记载的练出此灵池的自始至终也只有战神白宣。所谓虚怀灵池,乍看灵力低微,实则是大音无声。练成此境的人,并非用灵丹积蓄修为,而是身体的每一处血肉,甚至可以从周围环境中临时汲取灵力,他的灵力就是无底洞,无应尽之时,无填满之时。

北安相信,灵犀的情况正是失传的虚怀灵池。

“还有谁知道你有虚怀灵池?”北安问。

“只有白宣叔叔和娘亲知道。娘亲说,让我保密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
“那你还与我说?”

灵犀并没觉得不对,理所当然地说:“你说过要庇护我。”

北安摸了摸他的头,欣慰地说:“那你可得听本世子的话,不要轻易相信别人。”

天君退到了北渊北面接壤的北荒,寻了一处安静的院子住下。雷泽每日会将天庭的奏折送来,除了正常处理公事,汝钧最重要的事就是想怎么说服北渊王长意。

夜里,他下了帖子请来离殊。

离殊最喜欢看痴缠情爱的男女,便不顾雪三月的阻拦偷偷来见天君。

“离殊世子,你可有良策?”天君与他对饮道。

“我了解长意,他这人对自己爱的人心眼极小。他的女儿被你拱了去,他恨不得杀了你才是。”离殊说完意识到自己在天君面前太随意了,改口道:“天君,我是说'您'。”

“世子不必拘小节。本君请你来,是有求于你,你随意便是。”

离殊心想,长意曾经就是经他点化才与云禾少走了弯路。没想到如今他们孩子的姻缘还是要靠他支招。

离殊痛饮一杯,说:“那我们就长话短说,直捣黄龙。我这还有门禁,回晚了可是要吃三月的拳头。”

天君微微一笑说:“让人管着,也是一件幸事。”

“那何止是幸事,我是三生有幸。”他接着说:“要我说,对付长意必得拿他软肋。您虽带来了满满诚意,可那鲛人从小生活奢侈,您的东西再好稀罕一阵也就算了,根本平复不了对您的怒气。要说驯服长意,这四海八荒只有一人做得成功。”

“你说的是……纪云禾?”

离殊拍手道:“正是!云禾是万花谷第一御灵师,当年只有她驯服了刚上岸的长意。如今长意虽贵为北渊王,可也只听纪云禾一人的话。您如果说服了纪云禾,长意便也拗不过去了。”

汝钧点点头,深以为然。

离殊继续说:“不过,您该做的事还得做。不如狐族和熊族的领地之争,当下最让长意头疼,您若能妥善解决,他便会觉得欠您一情。即使嘴上不说,心里也会软一些。”

汝钧听得热血澎湃,饮了一杯酒说:“好!我一会就去找熊族首领商谈此事。”

“天君别急,要把这事办得漂亮,还差一味引子——悦纪。万事得她愿意,长意才会真心祝福你们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他举杯和离殊碰了一下,说:“听君一席话,茅塞顿开,受益匪浅。”

“哪里去,哪里。不过,我可说在前头,悦儿是我们捧在手心长大的,天君若负了她,我们可不会坐视不理。”离殊说着暗示他在天庭的那位天妃。

汝钧心领神会,解释说:“我与梧玥清清白白,我只是觉得亏欠她。”

“她为东海之难涅槃,也因为有她在,悦儿才能安然进入火山结界。可您也因此补偿了凤族,何必非要娶了她?”

“涅槃后,她养在我殿中,天庭众仙对她议论纷纷,四海八荒也传出去一些污耳朵的话。我与她商议过后,才履行了这对她前世的约定。”

离殊叹了口气,说:“这感情,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外人理不清楚,只有靠您自己了。”

离殊看了看时辰,急匆匆喝完一杯酒,起身说:“天君,我先走了。再待下去三月就发现我来找您了。”

“那本君不送了。”

离殊走后,汝钧满腹愁肠,虽然明确了方向,却也知道前路艰难。他不知不觉喝了十坛酒。第二天午后,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。

他头疼欲裂,催动灵力化了酒气,那断片的记忆逐渐清晰……

昨晚,悦纪来了。

他迷迷糊糊喝着酒,悦纪推门而入,看着满地酒壶没有说话。

她坐在他身旁,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。

汝钧以为自己喝醉出现了幻觉,笑着说:“悦儿,本君果真是喝醉了,怎么就看到你了呢……真好……”

“喝谁喝了这许多酒?”

“都是离殊走后,本君自己喝的。”他说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。

“不如你先回天庭吧。爹爹我来劝。”

他摆了摆手,说:“不成,本君说了要娶你,便要对你负责到底。就算再难,因为要试一试。我相信尊主他一定会同意我娶你……”

他说完,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。

悦纪艰难地扶他起来,将他移到床上。

汝钧踉踉跄跄地,走到床边,一不小心就要绊倒。他忽然清醒几分,使用法术一个转身垫在悦纪身下倒在床上。

悦纪趴在他身上,他的酒气铺面而来,浑身燥热着。

她愣了片刻,准备起身,却被汝钧抱着腰转身压到了身下。

他的眼神游离在她的身上,半醉半醒。

“悦儿,真的是你?还是本君的梦?”

“是我。”

汝钧看着她泛红的双颊,顿时觉得浑身火燎一般。酒意催动下,他那沉睡的兽性也躁动起来……

六年了。

他吻了悦纪,那浓郁的酒气瞬间席卷了她的口舌。她见他难受,便伸手为他解开衣服,却被汝钧的手拦住了。

“今日,不可。”他在她耳边说。

接着他吻向她耳朵上的鲛人印记,脖项……他说不可,却丝毫没有减弱力度,直到他情难自抑地扯开了她的衣领,留下了羞耻的印痕。

“汝钧,今夜我不走……”悦纪低声说。

这已是暗示了。

可汝钧还是停下来,将她拥入怀中。

“悦儿,刚才就差一点我就失控了……今夜就这样陪我睡一觉吧。”他挥手灭了烛火,说:“本君怕黑。”

悦纪心情还未平复,她本做好了准备。

汝钧感觉到她些许低落,怕她胡思乱想。又在她耳边沉声解释,说:“我非常想……可这里不是我们的家。”

汝钧想到这,不禁嘴角上扬,回忆中那嘴唇的触感和身体的交缠再次让他欢愉。

他心里下定了决心,要速战速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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